北方的凌晨总是裹挟着刺骨的寒意,黑风口的窄道上覆盖着一层薄霜,两侧陡坡上的枯草在寒风中簌簌发抖,却听不到半分多余的声响 —— 浇率领的三千精锐早已潜伏在此,士兵们将玄色铠甲裹上麻布,手中的长枪斜指地面,连呼吸都压得极浅,唯有眼中的寒光,在夜色中若隐若现。
“将军,犬戎的骑兵快到了。” 一名侦察兵匍匐着爬过来,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,“前方三里处,狼烟刚起,看规模,约莫五千人,正朝着黑风口疾驰。”
浇趴在陡坡顶端的岩石后,透过枯草的缝隙望向远方。夜色尚未完全褪去,远处的地平线上已出现一片模糊的黑影,伴随着沉闷的马蹄声,如同惊雷般朝着窄道逼近 —— 那是犬戎氏的骑兵,他们素来以速度见长,又因有伯因内应,行军毫无顾忌,连探路的尖兵都只派了寥寥数人。
“按计划行事。” 浇的声音冷冽如霜,对着身旁的副将低语,“你带一千人继续埋伏,待犬戎骑兵全部进入窄道,再放下滚石与热油;我带两千人,伪装成溃逃的守军,引诱他们进来。记住,不到万不得已,不许暴露。”
副将躬身领命,快速回到埋伏的队伍中。浇则起身,对身后的两千士兵做了个 “混乱” 的手势 —— 士兵们立刻解开铠甲的系带,让甲片松散地挂在身上,有的故意将头盔歪戴,有的则抓起地上的枯草撒在肩头,瞬间从精锐之师变成了 “溃不成军” 的模样。
片刻后,犬戎氏的骑兵已抵达窄道入口。为首的骨都侯身着兽皮战甲,腰间挂着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弯刀,胯下的黑马喷着白气,他勒住马缰,目光扫过前方 “混乱” 的有穷氏士兵,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:“不过是些不堪一击的废物,伯因还说有穷氏派了精锐驻守,我看是怕了我们犬戎的勇士!”
身旁的副将附和道:“首领英明!这些人定是听到我们来了,吓得魂都没了,我们不如趁机冲进去,杀他们个片甲不留,再直奔王都,夺取粮仓!”
骨都侯大笑一声,举起弯刀:“勇士们,随我冲!拿下黑风口,王都的粮食和财宝就都是我们的了!”
五千骑兵齐声呐喊,声音震得两侧的枯草簌簌掉落,马蹄踏过薄霜,朝着窄道内疾驰而去。浇见状,故意大喊一声:“不好!犬戎人来了,快逃啊!” 说着,便带着 “溃逃” 的士兵转身就跑,还故意丢弃了几车早已准备好的 “粮草”(实则是装满沙土的麻袋)。
犬戎骑兵见 “守军” 真的溃逃,更是毫无防备,争先恐后地朝着窄道内冲去,马蹄声、呐喊声混杂在一起,将窄道堵得水泄不通。骨都侯骑着黑马,冲在最前面,看着地上丢弃的 “粮草”,心中愈发得意 —— 他以为有穷氏的守军早已吓得丢盔弃甲,却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走进浇设下的死亡陷阱。
“首领,不对劲!” 一名犬戎老兵突然勒住马缰,眉头紧锁,“这窄道两侧都是陡坡,若是有埋伏,我们连退都退不出去!”
骨都侯正沉浸在即将胜利的喜悦中,闻言不耐烦地挥挥手:“怕什么?伯因在王都等着我们,有穷氏的守军都逃了,哪里来的埋伏?你要是不敢冲,就留在后面!”
老兵还想再劝,可身后的骑兵早已冲了上来,将他裹挟着向前。就在此时,陡坡顶端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 —— 那是浇与副将约定的信号!
“放!” 副将一声令下,埋伏在陡坡上的士兵立刻松开手中的绳索。早已堆积好的滚石顺着陡坡滚落,如同小山般砸向下方的犬戎骑兵,“轰隆” 的声响在窄道内回荡,不少骑兵来不及躲闪,连人带马被砸倒在地,骨骼碎裂的声音与惨叫声此起彼伏。
紧接着,士兵们将盛满热油的陶罐从陡坡上推下,陶罐在地上摔碎,热油溅在犬戎骑兵的身上,瞬间燃起熊熊大火。犬戎骑兵顿时大乱,有人试图调转马头逃跑,却被后面的骑兵挡住;有人想要爬上陡坡,却被上面的士兵用长枪刺下,窄道内火光冲天,混乱不堪。
“杀!” 浇的声音从窄道尽头传来。他早已率领 “溃逃” 的士兵绕到窄道后方,此刻正率军冲锋而来。士兵们扔掉伪装的枯草,举起亮闪闪的长枪,如同猛虎下山般冲进犬戎骑兵中。
浇一马当先,手中的长枪如同银蛇般舞动,一名犬戎骑兵刚举起弯刀,便被他一枪刺穿胸膛,鲜血溅落在他的铠甲上,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动作。他目光如炬,直盯着前方的骨都侯 —— 寒浞早有交代,若能斩杀骨都侯,不仅能瓦解犬戎的士气,还能立下大功。
骨都侯见局势突变,心中顿时慌了神,他想要率军突围,却发现窄道前后都被有穷氏的士兵堵住,两侧的陡坡上滚石与热油不断落下,自己的骑兵如同待宰的羔羊,毫无反抗之力。“不可能!伯因说有守军会接应我们,怎么会有埋伏?” 骨都侯怒吼着,挥舞着弯刀,斩杀了两名冲上来的有穷氏士兵,却依旧挡不住士兵们的进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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